文手,约稿走私信‖爬墙速度飞快,UL永不出坑‖白月光全职高手朱砂痣未来都市

【unlight/帝妃】迷迭香

·收录于帝妃合志《迷局》完售感谢
·R卡剧情修改有

//

在民间的流言中,似乎总是将自己与玛尔瑟斯的故事渲染得温柔多情。
但艾莉斯泰莉雅知道并非如此。

那时她还没有与玛尔瑟斯相识,尚处在天真浪漫的美好年华,在其他闺阁少女学习礼节仪态的时候,艾莉斯泰莉雅却将热情投注到了家族的藏书室之中。祖父对她这点爱好不曾加以制止,事实上,自从父亲死后,她几乎是透明人一样生活在这幢府邸,除去祖父偶尔叫她到书房对于政事敲打一二,再没什么要紧事。
也许爱好确实是天生的,艾莉斯泰莉雅就是如此,她似乎生来就该热爱历史,从已不可考的工程师时代到如今由“不死皇帝”领导的如今,都令她着迷不已,然后渐渐演变成不甘心只是旁观在外。
艾莉斯泰莉雅心中燃起了野望,她希望亲眼见证历史的轨迹、甚至参与其中,在史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痕迹。
是以,艾莉斯泰莉雅不在乎祖父是否重视她,以及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煽惑自己接触那位帝国唯一的领袖——“不死皇帝”——的行为,顺从其心意地接近那位陛下。

她却没想到相遇会来得那样快。
那又是艾莉斯泰莉雅一个人才知道的故事了。

古朗德利尼亚帝国狂欢节之际的中心广场,人人都将自己的面目隐藏在各式各样的面具下。艾莉斯泰莉雅握着黑色的Colombina,繁复夸张的礼裙让她不好动作,只打算像其他人一般安静等待着游行队伍的到来。在满怀期待的等待中,面具左侧的装饰羽毛垂下来被寒风吹动,时不时扫过她的耳畔,仿佛预示什么,连心都莫名骚动。她看到了那个带戴着白色Capitan Scaramouche游走在街头的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却每一步都走在最不起眼的路线上。
艾莉斯泰莉雅也说不上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肯定,觉得那就是他。第一眼,她甚至都没有用那颗聪明的脑袋思考,帝国的皇帝为何会出现在平民街头。当然,以艾莉斯泰莉雅的身份来说,她自己出现在这里,也是不合时宜的。
游行的队伍终于出现在街道尽头,尚且看不清花车演员的模样,欢喜的歌声就提前传至耳畔。等待已久的人们和自己身边不知身份的人交谈欢笑,而艾莉斯泰莉雅已忘了这一切,愣愣望着广场对面同样默不吭声的男人。趁着队伍还未到面前,她提着裙摆挤过人群,艰难往那边走去,不巧被人撞得一个踉跄。艾莉斯泰莉雅发出小小一声惊呼,隐约瞥见撞到自己的男人有几分眼熟。她还来不及细想,跌倒的身姿被人稳稳扶住了。
狂欢队伍近终于到来,如龙入海,将广场两边的人们隔开,舞曲也从广场上响彻起来。艾莉斯泰莉雅跌倒的位置正在舞池边缘,尚未回过神,便被牵引着跳进舞池。
舞伴尚在发懵,主导舞步的男人却很好地控制了场面。艾莉斯泰莉雅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勉强给出一份笑容,她目光落回舞伴肩头,除了配合娴熟的舞步,没有其他举动。
——这就是活着的历史、帝国的奇迹……
因为激动,艾莉斯泰莉雅的指尖不受她控制地细细颤抖。少女在心中暗叹,自己曾读过的书中描述再多,也无法写出直面“不死皇帝”时千分之一的威仪,与此同时,心中的憧憬同样有增无减。
即使如此,她仍是那个聪慧敏锐的艾莉斯泰莉雅。察觉舞伴的意愿,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距离从广场的一边到达另外一边,第一曲的音乐尚未结束,艾莉斯泰莉雅抢先松开了搭在对方肩头的手臂,提起裙摆,欠身致礼,目送对方匆匆离去。

艾莉斯泰莉雅想起了自己刚刚觉得眼熟的源头,大概也就是陛下离去的原因。她又回头看了看仍在狂欢的人群,最后还是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她路过了王城的歌剧厅。
这个时间,还不到歌剧厅开场的时候,大概是哪个演员在外边排练,隔着墙壁也看不到究竟是谁。
“——啊,苔丝狄蒙娜!苔丝狄蒙娜!死了!啊!啊!啊!*”
只闻其声,那绝望也让听者感同身受。
艾莉斯泰莉雅驻足了一会儿,直到稀稀落落的掌声以及年轻男女嬉闹的声音传来,抬脚离开。

//

回到府邸,祖父正在家中的客厅喝茶。年过半百的老者似乎精神不济地半眯着眼,没有搭理孙女的问安。白瓷的茶杯轻轻磕在桌面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艾莉斯泰莉雅停下脚步,一声不吭地站着,时间从静默中流逝,直到她的腿有些支撑不住的发颤,老人终于正眼看了她。
仅仅是一眼。
“嗯……”
漫不经心地从嗓子中发出一句声音。
艾莉斯泰莉雅行过长辈礼,往楼梯的方向龟速挪动——她倒是想要走快一点,可无论是细长的高跟鞋还是发麻的腿都不太容易达成这个想法。这个过程中,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壁钟,从回来到现在,其实并没有多长,十分钟的时间,虽然被折腾了,却不至于受不了。
“艾莉斯泰莉雅。”在途中,祖父突然出声,叫住她,“过段时间,我们家中大概会举办宴会,好好准备一下。”
他没有说是以什么名义,艾莉斯泰莉雅也没有问。她安静地点头,终于摆脱腿部那种酸麻感,踱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正如老人所言,举办晚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艾莉斯泰莉雅多少猜到和狂欢节时撞到自己的人有关,却没想到那位政治局长官倒得这么迅猛,让人猜不准背后推着的究竟是多少只手,而自家祖父补位的速度同样叫她叹为观止。
觥筹交错的社交场从来不缺贵妇人们窃窃私语的谈笑声分心,头顶的灯更是灼目得叫人晃花了眼。她作为祖父唯一的继承人负责接待事宜,“不死皇帝”的到来自然是重中之重。不管怎么说,艾莉斯泰莉雅与玛尔瑟斯再次相遇了。
毕竟舞会的第一支舞由两个人开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严格来说,这才是艾莉斯泰莉雅第一次见到玛尔瑟斯,毕竟之前的两个人都还带着面具,互相不知道彼此面具后的模样。当这个男人摘下面具出现在眼前,拥有出色的容貌、无人比肩的气场……这是官方语。
残酷的现实是,和艾莉斯泰莉雅所看到的文字全然不同,玛尔瑟斯何止是和阳刚英俊的对不上号,那张脸甚至有点男女莫辨。睥睨天下气场倒是不打一点折扣,可艾莉斯泰莉雅就是忍不住想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再次见到玛尔瑟斯,她的心依旧会不安分地跳动——负责理智的那一面冷静分析出,这份憧憬与爱情、觊觎毫无关系,更像是追随者看到领头人的狂热。
除此之外,艾莉斯泰莉雅还确定了最初跳舞就隐约察觉到的一点。无论是在闹市的广场还是端庄的舞会,和对方共舞就要学会顺从,不需要自己展现出多么高超精妙的舞技,交给男步主导一切就足够。正巧艾莉斯泰莉雅的交际舞并不是那样高超,这样的配合反而掩饰了她生涩的技术。
第一个旋转过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滑进舞池。艾莉斯泰莉雅继续盯着视野中唯一能看见的东西——舞伴的肩头——和对方小声聊天,都是些不太敏感的话题。她推测对方肯定是不记得她了,毕竟狂欢节的相遇那样短暂。
事实也确实如此,玛尔瑟斯最初见到艾莉斯泰莉雅,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非常美丽的少女,也值得那些曾溜进他耳中的赞美。那双茶松绿的眼睛有些眼熟,一瞬间他几乎捕捉到了什么,然而又从思绪中溜走了。

直到一支舞曲结束,作为舞会必然的主角之一,除了这份熟悉感,艾莉斯泰莉雅并没有更多让玛尔瑟斯觉得需要在意的地方,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他音乐结束放手的那一瞬间,对方如同早就料到一般松开了手。
“陛下。”艾莉斯泰莉雅笑了笑,“有幸和您聊聊吗?”
“当然。”玛尔瑟斯挑眉笑起来。
两个人挽手离去,玛尔瑟斯是为了表明支持新的执行长官的态度,而艾莉斯泰莉雅也只是为了完成祖父布置下来的命令。各有心思的人凑在一起,看似相谈甚欢,实际上却都兴致阑珊,交谈的内容也都平淡无奇。
艾莉斯泰莉雅不知道今夜之后陛下是否会对自己直接下定义为“好看的花瓶”,就算是也没有关系,时间还有很长。
作为新长官的孙女,她出现在宴会的频率从此只会有增无减。

并不需要作为这个国家的皇帝身边的那个人。
艾莉斯泰莉雅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想要争取一份正式的职位去辅佐对方就足够了。
她的想法并没有刻意地过分掩饰,都能从那双会说话似的眼中读出一二,玛尔瑟斯更是全部猜得透彻。少女的城府说到底并不深,运用的也都是贵族教育所必须学会的手段。
比自己最开始想得要聪明,也更得体。
不和性别的野心在玛尔瑟斯看来都无伤大雅。
现在,他稍微有点兴趣了。

//

从有兴趣,到关注,这之中并没有让玛尔瑟斯花费太多时间。
一两次无关紧要的晚宴闲谈,到后来约会她单独见面,艾莉斯泰莉雅一次次推翻着自己之前对她的印象,并且永远能将更完美的那一面印上去。尤其是在涉及到帝国历史的知识上,一件事所带来的影响,艾莉斯泰莉雅有时甚至比作出决策的自己更如数家珍。
“我对它的一切着迷不已。”艾莉斯泰莉雅如痴如醉地陈述,“记录历史的笔会说谎,将埋藏在谎言下的真相挖掘出来也别有一番趣味。但这些都还不是我最向往的。”
“我是这样的迫切地想要知晓历史诞生。”她说,“我很久——非常久以来——都想着,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证您所创造的历史,会是多么美好的事呀。”
这是给玛尔瑟斯触动最深的一句话。
他凝滞半拍摸向自己的胸口,还不懂得那一瞬间心脏不安分的鼓动从何而来。
可玛尔瑟斯知道艾莉斯泰莉雅确确实实已经打动他了,让他愿意抛开新任政治局长官和自己那点小小的不快和对方一次次见面就是最好的佐证。艾莉斯泰莉雅的目的和玛尔瑟斯最初以为的不一样。她若真是想要辅佐他创造一个更好的国家,他自然对此无比欣然,甚至还想着给出更好的。

至于什么是那个更好的选择——
玛尔瑟斯原本觉得自己不缺一个王妃的位置。
他确实只需要一句话,就让艾莉斯泰莉雅直接踏进她想去的那个圈子。但比起注定要和自己的祖父政见相背的政治家,一个美丽、优雅、聪慧的帝国女主人,能让对方更加轻松的达成自己的目的。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问自己。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像往日一样,不容旁人辩驳地下了决定。

从决定到贯彻,玛尔瑟斯从不拖延。再一次见面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艾莉斯泰莉雅。”
他轻咳。
“你希望在离我最近的地方见证我所创造出来的历史吗?”
“是的,陛下?”少女少见地露出疑惑的神色,“从我在书中知晓你名字的那一刻开始,这就成为了我的梦想。”
“那么,你愿意成为我的王妃吗。”
玛尔瑟斯单膝跪下。
现在,他需要仰视才能看到眼前人的面容。这十分新鲜,因为不会有人胆敢让他这样做过。玛尔瑟斯分析自己的情绪,除了期待和笃定之外,不参杂一丝不情愿。艾莉斯泰莉雅需要一个合适的位置参与政局,而他也差不多是时候给这个国家找一个女主人了。
双赢的决策。
“玛尔瑟斯。”
捧着那副柔软的手,“不死皇帝”眯着猩红的眼睛,补充了这句话。
“从今以后,你可以称呼我的名字。”
艾莉斯泰莉雅仍是那副温柔的、恰到好处的笑容——也许比往常要深几分——如果忽略搭在自己掌心的那双发颤的手,几乎要叫玛尔瑟斯看不透了。
“好……”
青涩的少女从这一刻应答起,转变成了一个自信的女人。
“我是说,我当然愿意,玛尔瑟斯。”

//

“当然,玛尔瑟斯。”
只能用言辞凿凿来形容艾莉斯泰莉雅的神态。
同样一句话,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天真的小姑娘的激动,如今的艾莉斯泰莉雅即使站在玛尔瑟斯的身边,也丝毫不损她的光芒。不过她仍然习惯称呼玛尔瑟斯“陛下”,至少是在人前。
艾莉斯泰莉雅又提前解决了玛尔瑟斯之前提及的一件事,难度放在她的身份来说不大不小,但对帝国的子民来说却很重要。古朗德利尼亚在她与对方的治理下越来越昌盛。
日子走到如今,不过三五的年纪,她就开始常常感叹自己的人生已经了无遗憾。镜子中的艾莉斯泰莉雅保养得很好,和玛尔瑟斯站在一起,仍然搭配得宛如天作之合,甚至比那场婚礼时更加相称。
女人爱美,也并非人人如此。至少艾莉斯泰莉雅的心思就很少花在这方面。她如今的生活堪称惬意,除了一两件不那么令人顺心的意外困扰她。

早些年艾莉斯泰莉雅与玛尔瑟斯刚成婚那段日子里,祖父做了什么,有些是艾莉斯泰莉雅知道的,肯定也有些是被瞒着的。如今祖父有了退身的意思,能不能放,怎么放,都还是玛尔瑟斯说了算。
一个典型的政客,对于孙女的要求究竟是什么样呢?
这其实很好猜。
养这么大,自然是要一个能帮着自家人的。
艾莉斯泰莉雅连这一点都没能做到。

玛尔瑟斯被她逗笑了,肩膀一边抖动一边捏她的脸。
“我十分乐意。”
他说,声音满含笑意。
“你大可以再向我依赖一点,我亲爱的王妃。”
“您是说……撒娇?”
“是的,我是说撒娇。”这一回,忍笑的交谈终于忍不住,笑声从玛尔瑟斯的口中溢出来。
“我愿意与你分享我的一切,艾莉斯泰莉雅。与之相对的,陪在我身边吧,就像着十年来我们所度过的每一天一样。”
“……”
“当然,玛尔瑟斯。”
艾莉斯泰莉雅拥抱住眼前的男人。也许最开始不是因为爱,但在长久的相伴后,她已经爱上了这个自信到偏执的男人。
这真不可思议,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拥有爱情,所有的热情与活力都是为了见证历史的车轮滚向何方。那份执着到了什么地步?就如同哪怕只有一双用蜡泪凝成的翅膀,她也要义无反顾地扑向会把翅膀融化的太阳。
是玛尔瑟斯改变了她,教会她拆下那双翅膀,重新换上一具不畏风雨的羽翼。

“如果我不能陪着你,那还会有谁理解你呢。”
她献给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一个轻盈的吻。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莎士比亚《奥赛罗》
*杜拉斯《情人》

评论
热度(39)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小米杏仁露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