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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light/帝妃】thyme(百里香)

·10.3妖都ulo无料

·帝妃合志《迷局》收录文《迷迭香》后续



00

晚风被关在了窗外。

艾莉丝泰莉雅半睁开眼靠在玛尔瑟斯怀中,熟悉的音乐声令她昏昏欲睡,虽然不能开口唱歌,意识却还能跟着曲调将歌词一个一个冒出来。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把这首歌记得如此清晰呢?

此刻的艾莉丝泰莉雅甚至还能悠闲地想着这种问题。

自己的手掌被另一个人发着抖攥着,却又因为不敢让她不适不敢握紧。

她想要告诉那个人攥紧也没有关系,可在皇妃意识中张开口的行为,实现的也不过是嘴唇稍微动了一下的程度罢了。

她的视线还能勉强看清自己亲手挑选的帷帐。深蓝色的纱、金线绣成的星座。一整片星空被掺在布料中的银色花纹彼此连接在一起。

艾莉丝泰莉雅还想要告诉那个人,不要畏惧死亡,不要畏惧离别,死后的灵魂与爱仍然会联系在一起。

爱的神秘比死的神秘更伟大。*

虽然这些她都无法说出口,但皇妃在最终,仍然幸福地、毫无遗憾地面带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01

艾莉丝泰莉雅苏醒于微凉的水中,只觉得意识浮游在不具形态的虚无,触碰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她感受着“她”如何成为“她”,感受一份灵魂渐渐汇聚最终融入躯壳,而除此以外更多的,是那些无法用人类的语言诉说的、别的什么——

恐惧。

新生的人类在获得思考的权利时首先想到的问题是:我是谁?

即使张开口,也只有冰凉苦涩的药剂灌进来。再下一刻,它们就不再能被艾莉丝泰莉雅感知了。伴随海水褪去的触觉,本来不被捕捉的心跳声传入她的耳朵。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皇妃。”

答者的心不规律地跳动着,呼吸却又是这样平稳。

艾莉丝泰莉雅觉得自己这时最好能睁开眼睛——就好比蝴蝶煽动双翅那样的本能这样告诉她。然而就在她即将挣脱蝶蛹的那刻,被带温度的黑暗拢住了翅膀。

现在她想起一切了。

“早安,艾莉丝泰莉雅。但我想你还是继续睡一会儿会更好。”

伴随这份话语,艾莉再次陷入混沌。


02

深蓝色的纱、金线绣成的星座。一整片星空被掺在布料中的银色花纹割裂成无数块。

艾莉丝泰莉雅花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正待在高塔顶端的房间里。

她伸手拉开帷幕,玛尔瑟斯正站在窗边看着真正的星空,没有回头,艾莉丝泰莉雅也没有叫他。

这还是皇妃头一回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智慧不顶用。

明明在上一秒,她已经死去、死在她永远年轻的丈夫的怀里——度过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后的下一刻,她又有了再度睁眼的力量,人之将死带来的乏力与困倦也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

“艾莉……”

每当玛尔瑟斯带着这种语气时,艾莉丝泰莉雅就知道接下来有得好忙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先被纳入了一个带着迷迭香香气的怀里。

接下来,玛尔瑟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揭露了“不死皇帝”永生的真相,和用这种方法复活她的事实。

皇帝的手指眷恋地拉住了艾莉丝泰莉雅金色的长发,眼中倒映出妻子的模样,下达了他的第一个旨意。

“回到人民的视线中去吧。”

“好的,陛下。”

艾莉丝泰莉雅并不觉得意外,身为帝国的皇妃,传达退居幕后的皇帝的旨意本就是她职责的一部分,只不过在最后的岁月中她都没有心力去继续把持。

“一切如您所愿。”

她理所当然能做好身为“不死皇帝”的妻子该做的全部,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的艾莉。”玛尔瑟斯的手松开了发丝,改为抚摸她的脸庞:“欢迎回来。”

艾莉丝泰莉雅同样笑着,却化不开自己心中的愁闷和这话语带来的刺痛。


03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艾莉丝泰莉雅刚结束婚礼的时候。

官员上下开始为皇妃的归来忙前忙后,一夜之间帝国仿佛就多出了山一样多的政务需要皇妃陛下亲自处理不可。

为了让艾莉重新回到权力中心而难得出面的玛尔瑟斯,从头到尾也只是传达了简短的一句旨意而已。

没有人质疑艾莉丝泰莉雅为何还活着,就像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似的,帝国这台庞大的机器在增添了新的零件后继续保持了一贯高效的运转,轰隆隆吞噬着利益。

忙过了最初的那一阵之后,再度醒来的艾莉丝泰莉雅被要求陪在玛尔瑟斯身边时间比起自己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多。她变得不常离开高塔,闲暇的时光中,玛尔瑟斯兴致上来时都会给她带来一本书亲自念——

童话故事。

人会更喜欢明快圆满的故事吗?

最起码艾莉丝泰莉雅是喜欢的。

不再走出高塔的帝国皇妃接触到的是她选择的故事。天真的、善良的、由砂糖、香料和美好的事物构成。*

“给我一朵红玫瑰,”她高声喊道,“我会为你唱我最甜美的歌。”
可是树儿摇了摇头。

“我的玫瑰是白色的,”它回答说,“白得就像大海的浪花沫,白得超过山顶上的积雪。但你可以去找我那长在古日晷器旁的兄弟,或许他能满足你的需要。”
于是夜莺就朝那棵生长在古日晷器旁的玫瑰树飞去了。
“给我-朵红玫瑰,”她大声说,“我会为你唱我最甜美的歌。”
可是树儿摇了摇头。
“我的玫瑰是黄色的,”它回答说,“黄得就像坐在琥珀宝座上的美人鱼的头发,黄得超过拿著镰刀的割草人来之前在草地上盛开的水仙花。但你可以去找我那长在学生窗下的兄弟,或许他能满足你的需要。”
于是夜寓就朝那棵生长在学生窗下的玫瑰树飞去了。

“给我一朵红玫瑰,”她大声说,“我会为你唱我最甜美的歌。”

可是树儿摇了摇头。

我的玫瑰是红色的,”它回答说,“红得就像鸽子的脚,红得超过在海洋洞穴中飘动的珊瑚大扇。但是冬天已经冻僵了我的血管,霜雪已经摧残了我的花蕾,风暴已经吹折了我的枝叶,今年我不会再有玫瑰花了。”

玛尔瑟斯轻声为她读着,艾莉丝泰莉雅的口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然后呢?”她睁大了碧绿色的双眼看着对方:“它非得要那支玫瑰不可吗?”

皇帝从书中抬起头回望她:“我想恐怕非得这样不可,艾莉。‘只要一朵红玫瑰!难道就没有办法让我得到它吗?’”

玛尔瑟斯继续念下去。

“有一个办法,”树回答说,“但就是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对你说。”
“告诉我,”夜莺说,“我不怕。”
“如果你想要一朵红玫瑰,”树儿说,“你就必须借助月光用音乐来造出它,并且要用
你胸中的鲜血来染红它。你一定要用你的胸膛顶住我的一根刺来唱歌。你要为我唱上整整一夜,那根刺一定要穿透你的胸膛,你的鲜血一定要流进我的血管,并变成我的血。”

再然后,就像艾莉丝泰莉雅能猜到的那样——夜莺毫不畏惧地答应了这个可怕的办法,将鲜血灌溉给玫瑰,将歌声献给槐树,最终付出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学者需要的玫瑰。她一边感叹夜莺的勇敢,一边又心疼它的逝去。

玛尔瑟斯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对他而言故事就只是故事而已,不过一个讨妻子开心的手段。他保持着这种平静,揭开了这个童话残忍的结局。

“你说过只要我送你一朵红玫遗,你就会同我跳舞,”学生高声说道,“这是全世界最的一朵玫瑰。你今晚就把它戴在你的胸口上,我们一起跳舞的时候,它会告诉你我是多麽的爱你。”
然而少女却皱起眉头。
“我担心它与我的衣服不相配,”她回答说,“再说,宫廷大臣的侄儿已经送给我一些珍贵的珠宝,人人都知道珠宝比花更加值钱。”
“噢,我要说,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学生愤怒地说。一下把玫瑰扔到了大街上,玫瑰落入阴沟裏,一辆马车从它身上碾了过去。

艾莉丝泰莉雅愣在那里。总觉得今天的故事和平时的十分不同。讲故事的人合上了书本,打算将这本故事放在高塔的书柜里。

皇妃先他一步接过了这本书,看到作者的名字,果然和自己以往所听到的故事都不同。

“倒也算是个好故事。”艾莉丝泰莉雅若有所思地给出她的评价。

玛尔瑟斯爱惜地抚摸她的发顶。

但在这之后,艾莉丝泰莉雅再没有见到过第二本同一个作者的书。


04

时间就这样随波逐流地晃眼过去六年有余。

艾莉丝泰莉雅保持着再端庄不过的微笑注视面前高谈阔论的玛尔瑟斯,哪怕她实际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应该要爱他。

皇妃能够毫不费力地列举出一百个爱上玛尔瑟斯的瞬间。但花费了这段徒劳的时间后,艾莉丝泰莉雅仍然没有把那个存在微妙的“应该要”三个字去掉。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艾莉丝泰莉雅垂下眼想。

自己从心脏、从灵魂,甚至是呼吸里,都只找到了另一种渴望。即使在再过去一个六年,结果也不会有所不同。

参与历史的愿望仿佛——也不是仿佛,那确实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玛尔瑟斯的行为改变了两个人的关系,“我的艾莉”也好“我的皇妃”也好,还有开始对这个称呼感到厌恶的自己也好,都因为这简单的所属关系,以面目全非的方式诞生。

——这些我从来没有被允许知道的一切,还有您不知道的我。

从“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坐在这儿彼此“相爱”的,变成了一对从未真正相互理解过的夫妻。

即使玛尔瑟斯用这样的方式挽留住艾莉丝泰莉雅的人生,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造人能够告诉这位新生的、可怜的皇妃,消失的爱该怎么找回来呢。


05

不死皇帝是和帝国的历史等价。

在曾经,无论是旁观还是亲自参与历史都能令艾莉丝泰莉雅感到快乐。但人类这种生物又总是过于贪婪,欲望总是无穷无尽,尤其是当他们再度拥有了生命的时候。

现在艾莉并非不能理解玛尔瑟斯的做法。她的丈夫先是顺从自己的野心,然后在无数次的重来中开始找点别的乐子。

艾莉丝泰莉雅当然也只是区区一介普通的人类。在经历过迟暮与死亡、又获得了新生与青春后……

现在她有别的想要的东西了。

皇妃轻轻哼起她还是个孩童那会儿在帝国民间流传的民谣,原曲十分巧合,正是艾莉丝泰莉雅与玛尔瑟斯初遇时的那支舞的曲子。

——云在上升,桥在下沉,在那你会看到我的影子。

原本从时间来说,玛尔瑟斯本应该在这儿的,但不巧的是他今天被某件很重要的事件给拖住了。在艾莉丝泰莉雅看来,这仿佛命运的安排说不定更好。

出于最后一点复杂的感情,这位生涯短暂的皇妃给丈夫留下了一张纸条——尽管她不知道这样的建议是否能让那个人最终得偿所愿。

恐怕是不能的。

就像在世界上找不到第二片树叶一样理所当然,这世上也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艾莉丝泰莉雅”。更何况玛尔瑟斯复制出来的是一个记得一切的、坦然赴死的人呢。

——名为古朗德利尼亚,拥有漫长历史的姑娘。

那份从心脏、从灵魂,从呼吸里燃起的渴望日日呼唤着她。

——爱呀,恨呀,说出你的故事~

艾莉丝泰莉雅一个人跳起了这支舞。

和当年的舞池相比,高塔上的房间就显得过于狭小了,但反正这次只有她单独舞蹈,不再作为女方去跟随,一个人来主导舞曲的动作与节奏。

旋转、弯腰,在乐曲的终末,艾莉丝泰莉雅来到高塔的窗边。

——这世间的一切,都将让我以慈悲见证。

没有人看见这从高塔上坠落的身影。

见证历史的眼睛现在见证到了无垠的天空,没有所有权的人偶在这一刻触碰到了苏醒的那刻起就一直呼唤着自己的东西。

是自由、为自由、又获得了自由。

*出自《莎美乐》

*出自《鹅妈妈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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